窃脂吞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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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丽舍组】全息鸢尾碎片.02

更新了 !!


“对不起,弗朗茨。我有作为德国的立场,也有作为路德维希的立场。”

别名老夫老妻的吵架日常


2.

    弗朗西斯作为忠实的21世纪文明拥趸者,乐蓬集市无异于他的梦归处或者是像那间爱丽舍宫里,独属于他的维持过时装饰房间的扩大版。眼下他看着眼前卖热红酒的摊子,丁香肉桂的味道伴随红酒气味蒸腾着,旁边的帕尼尼推车也一并冒着热气氤氲在半空,连同食物香气的分子一起在空气中扩散开。而另一旁则是各种小贩熙熙攘攘拥挤在道路两旁,他们中一些人背井离乡从平面都市而来,汇集于乐蓬集市的周边,等待着每周三次的出摊,然后他们会在面前的褪色天鹅绒毯上随意堆放上从老家带来的几十年前的古着首饰或者杂货,贩卖21世纪过时的产物。

    “有时我会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在这里,精美的东西被叫做vintage,而平庸的东西则被叫做过时物件儿。”弗朗西斯在一个杂货摊面前蹲下,看着眼前的破旧杂货和一些明信片轻声发问。

   “大概是因为过时物品在这个时代大多数已经毫无用处,弗朗西斯。”声音从耳机的另一头传来,德国人似乎是喝了口水或是其他什么液体,喉咙发出轻微的咕咚一声,继续说道:“而那些所谓的美丽的vintage,现在留存的意义也只有装饰而已,他们的原本作用已经消失殆尽,留下的只有外表可供人欣赏这一特质。”

    弗朗西斯仿佛被噎住了一般,他愣了愣开口:

    “这话说得未免过于现实,路茨,而且很冰冷。”

    “毕竟现在谁还会拿一个iPad来画画?即使它只卖50欧元。但如果当年苹果公司能把它出的更像个艺术品,说不定现在能卖个100欧。”德国人依旧不依不饶,继续加重陈述了一遍自己的观念,丝毫不顾及耳机另一边的法国人啧了下舌头的不满举动。

   “总之,他们被科技与时代抛下了。”

   “可以了路德维希。”弗朗西斯翻了个白眼,拒绝再和自己许久未见的爱人做无谓的争吵。

    由于上司已经提前去往庆祝会场,两人得到片刻的独处时间,但此刻他们把这时间用来进行一翻习以为常又毫无营养价值可言的唇枪舌战,这让法国人感觉到浪费又不满,弗朗西斯几个辩论轮次下来最终选择不再说话,他继续蹲在小摊前,用手翻找着眼前混杂无章的所谓的过时物件,并且希望能浪里淘金,在这些被时代抛弃的文明废物堆里找到一些符合自己审美的遗迹。

    他仔细打量着眼前摊位,物品杂乱无章,有一些马口铁盒子,胸针,首饰,水晶已经雾蒙蒙的施华洛世奇的摆件,还有一些明信片和邮票夹杂其中。摊主是位老人,此时正穿着一身老旧的西装,叼着烟卷坐在椅子上看着他。

   “您是本地人吗?”弗朗西斯似乎是为了打破刚才和德国人论战后的尴尬气氛,他看着眼前的老人,忽然开口发问。

    “我生于巴黎,长在尼斯。”摊主笑了笑,“我去年才第一次到眼下这座巴黎,当然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我们此刻脚踏的这座悬浮而又奇异的都市和我记忆里的可完全不同。而我小时候曾住在·······另一个巴黎,和我作为政府官员的父亲一起。”摊主似乎是在强调一般,把“另一个”的字眼咬的很重,

    “年轻人,你们也许曾在电影中见过,而那并非是文艺表现手法或者是被美化的旧时代,那时候巴黎的太阳还是东升西落,到了深夜整个城市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会陪着巴黎一起入睡。”摊主把烟雾吐向自己的上空,电子烟的雾化效果绝佳,白气瞬间围绕在四周。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似乎是所有人都在思考或是怀念摊主描述中的巴黎。

    “…那一定很不可思议,真想亲眼见一下。”弗朗西斯愣了半晌,低头笑了笑说。

    接下来法国人似乎发现了什么一般,他手上的动作似乎是停滞了一下,然后又飞速折回去往刚才被自己扒走的那一摊当啷作响的杂货里翻找而去。经过些微的金属碰撞声,他指尖似乎被某种尖锐物品扎了一下,感到瞬间的刺痛。这让法国人下意识吸了口气。然后他看到一枚颜色暗沉的,他熟悉的老旧胸针静静躺在那里。他低声惊呼,然后问路德维希是否有认出眼前的物件。

    耳机那头,好记性的德国人罕见的并没有及时回答,而是沉默许久,才慢慢回复,声音通过耳机,缓慢而又带着不可思议的语气传送过来:“这是欧盟成立70周年会议上的纪念胸针,我记得当年参会代表团人均一个。”

    弗朗西斯用手指尖轻轻触碰着来自半个世纪前的冰凉的金属胸针,这是一枚暗淡的,毫无艺术美感和设计感可言的质朴胸针。上面雕刻着代表欧盟旗帜样式的十二颗星星,本就不明亮的光泽感经过漫长时间已经更加暗沉,金属表面也由于主人未能精心养护布满划痕。弗朗西斯和路德维希都记得它起初的样子,它曾经半个世纪前的盛会上出现,装点于欧洲每个国家意气风发的官员胸前,彼时的媒体镁光灯把它照射的熠熠生辉。人们都相信欧盟的未来也会如此闪光。此刻它孑然躺在一个过时的,老旧市集的地摊上,枕着破旧的天鹅绒布,和任何一个便宜的平庸的胸针没有区别。

    “看来您对我父亲的胸针很感兴趣,只要20欧。”摊主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我认为它很美丽,曾经有一些买主看中过它,可惜由于它代表的特殊意义,导致很多人最终不愿意收入囊中。”

    等弗朗西斯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手里握着这枚胸针,走向了集市另一边的庆祝会场。

    会场在乐蓬集市尽头的一座老旧的音乐厅内,令两人感到意外的是会场内人声鼎沸,比起说是庆祝现场,倒不如说是一个酒会,一些人过中年的西装革履的人们在会场内举杯轻碰,偶尔举杯示意。弗朗西斯一眼认出了在人群中的自己的年轻上司,年轻人此时正在和一旁老者模样的人相谈甚欢。

    “嘿,我以为你来这里是为了办公务,没想到是来叙旧的。”弗朗西斯凑了过去,假装成普通人类的语气调侃着自己的上司。

    “弗朗西斯先生,您还是如此美丽年轻。”直到眼前白发苍苍的老人对自己脱帽致敬,并鞠躬行礼开口讲话时,弗朗西斯才发现眼前的老人是谁。一些记忆回溯,他通过眉眼辨认出眼前的老者是很久之前的自己某一任的上司。曾经的他也如同现在的亚当一般,年轻而又强势,眼神锐利,扫视着一切辩驳自己的反对派的官员。

    “这是我同党派的前辈,曾经也作为共和国的总统达成了很多非凡的成就,不知您是否还记得他?”年轻人把空杯放上了托盘示意侍者取走,转头对弗朗西斯笑着说道。

    弗朗西斯注视着眼前白发苍苍的老人,他精神矍铄,此刻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与年轻时别无二致的,仿佛豹子一般的眼神使得弗朗西斯有些心烦意乱,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但又好像什么也想不起来,下意识间,弗朗西斯把手伸进口袋似乎在搜寻,直到他碰到口袋里冰冷的金属胸针并紧紧握住,手心被硌的有些微痛。

   “我记得,好久不见。”弗朗西斯沉默了一会儿,才缓慢松开口袋里攥紧的胸针,血液随着手部动作的放松,也慢慢回流至手心泛红的地方,有些微痒,然后他点点头,对自己曾经的上司笑了一下。

   “您带着这幅墨镜,是在共享视野吗?”老者没等弗朗西斯说些别的,自顾自起了另一个话题,此刻他也喝完了一杯鸡尾酒,并点燃了雪茄,三人周围随着烟雾的吐出,开始围绕着浓烈的带着复合味道的烟草味,“让我猜猜,或许……还是那位德国先生?”

    路德维希在另一边没有了声音,似乎是暂时切断了对话传输。

    弗朗西斯在对方询问的语气下终于回想起了多年前的一些往事,一些愉快或者不快的记忆成片段形式朝他袭来,他放下酒杯轻轻眯起眼睛整理这些莫名出现的回忆片段。有眼前老人曾经在布鲁塞尔的演讲样子,法国人民群情激奋的脱欧公投,还有当年他和路德维希每每见面时,老人不满的神色。

    “是,他叫路德维希。”弗朗西斯感觉到时隔多年的不安,这让他有些无措。

    “尊敬的先生,你不需要感到不适或者惶恐,毕竟今时不同往日,欧盟如我所愿已经不复存在。而至于德国先生与您的私人交往,现在的我也没有立场再去过问。”

    弗朗西斯刚想说些什么,耳机另一边传来了几声尖锐的电波与警报声,信号薄弱导致路德维希一方的通讯被彻底切断。他下意识皱了皱眉,乐蓬集市所在的地方公共设施过于老旧,使得需要消耗大量光纤与流量传送的声音视觉共享通讯难以流畅进行。

    弗朗西斯呼叫了几次路德维希没有得到回复,他只能抬起头,恢复了一如既往调侃而漫不经心的神色,开玩笑打趣一般对老人说:“那是当然,老头你现在想管也管不了了。”

    老人常年抽雪茄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卡壳而又怪异的笑声,然后摇摇头“您当年管我叫‘年轻人’的样子,仿佛还就在昨天一样。”

    随后老人又和自己的后辈寒暄了几句,两个人的话题重新回归到党派的未来和下次大选的策略,弗朗西斯听惯了这些觉得无聊,打算告别离开去别处转转。正当法国人即将起身时,那位老者忽然贴近弗朗西斯,以一种忠告般的语气小声开口:

    “尊敬的法兰西,请你务必今后一直如今时一般独自前行,请记住我说过无数次的忠告,您不需要同伴,也不需要迁就。无论是人还是国家,只有他孑然一身时才能爆发出强大的力量。”老人的喉咙里由于常年摄入过多尼古丁而有些喑哑,仿佛是断了媒的蒸汽火车拼尽全力爆发出垂死一般的动力与断断续续的声响,诡异而又嘶哑。

    弗朗西斯感觉胸口有什么东西堵住,只能靠深呼吸调整自己的不适。他想起太多曾经的回忆,而这回忆却又并不那么使人愉悦。

     “路德维希,关键时刻你脚底抹油了是吧。”他打着哈哈告别了老者,暗暗腹诽自己的德国恋人。

    “刚才发生了一点事,上司叫我。”德国人的声音再次出现,似乎是通讯设备终于维修结束了:“弗朗西斯,我记得刚才与你说话的人,当年法国脱欧的时候,是他……”

    “别说,求你。”弗朗西斯适时打断了耳机另一边的话语:“已经过去很久了,我早忘了。”

    德国人识趣的沉默了下来,不再多说。

    弗朗西斯走出热闹非凡又略显有些令人不畅的会场,继续在集市里逛来逛去,还不忘买了一杯热红酒暖手。

     “我们还要在这里逛多久?”德国人沉默了很久,他坐在自己的房间带着视野共享的墨镜,看着法国人东逛西逛,目光时而落在街边的帕尼尼与冰激凌摊上,时而久久注视着贩卖21世纪物品的杂货摊,不知道过了多久,路德维希手里冲好的黑咖啡已经变温,放在一旁的清扫机器人电量也已经从过半变成告急,他打了几个呵欠,终于发问。

    “好吧,我只是很久没出门了,所以逛得长了些。”法国人满不在意的解释道,但与此同时弗朗西斯也注意到耳机另一边传来的一些异样,比如路德维希的呼吸声要比以往急促了一些,比如他能听到对方用来搅咖啡的勺子有些焦躁的不停敲击着咖啡杯,偶尔发出叮当的清脆声响,弗朗西斯起先以为是对方对这种冗长而漫无目的的逛集市行为感到厌倦,但又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自己对路德维希再熟悉不过,他的德国恋人从来不会由于这些无聊的小事情而有失常态。

    “看到没有路茨,下次我倒是希望你送我这种看得见也摸得着的花。”弗朗西斯此时路过一个卖花的摊位,各色鲜花摆放整齐,还挂着摊主刚刚喷好的保湿液。他顺手拿起一支鸢尾,用手指腹摩挲着柔软而又湿润的花瓣,用调侃的语气来表达了一下自己轻微的不满。

    而本该回应他的那头,只传来了背景嘈杂声与漫长的沉默。

    “路德维希,路德维希?”

    弗朗西斯终于感觉到了一丝从刚才就隐隐觉察的不安,他与自己的恋人自欧盟解体以来已经许久未能见面,但多年以来,两人仍可每次通过实时共享技术保持两人宛如面对面一般的交流。但这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路德维希的表现与往日不同,有些怪异。法国人思虑片刻,想起了路德维希刚刚被自己上司叫走的那段时间。

    而此时急促的提示音响起,来自自己上司的呼叫讯号打断了弗朗西斯的担忧和沉思。

    “怎么了,亚当?”他接通了对方,喝了口红酒发问。

    “刚刚接到外交部的消息,德方就在约数分钟前来函告知,柏林要倾塌了。”

     弗朗西斯感觉心脏紧了一下,下意识间握紧了拿杯子的手,脆弱的塑料杯马上发出仿佛哀鸣一般的嘎吱声变了形,还剩三分之一的热红酒也被突如其来的力道挤压的喷涌而出,好像暗红的血液,滴落在弗朗西斯精心挑选的考究的鞋子上。

    “由于悬浮城市在打造时技术的不成熟,每座城市都有可使用年限。德方来告知的目的是希望周边国家做好预警。现在我们要回去商讨是选择提供技术支持阻止坍塌,还是做好预警与准备善后,抱歉先生打扰了您的约会。”他的上司一如既往的在危急时刻表现出冷静与卓越的判断力,用简短的话语说清了来龙去脉。

    弗朗西斯没有说话,他听完后摁断了通讯,抬头看着一旁的为光照缺失的平面所配备的紫外线补充设备。而天空上的平面飞艇也在来来回回,车水马龙热闹异常。现在他终于得知了路德维希表现出的微妙的焦躁与急迫感,还有今天开始时断时续的联络通讯到底是何缘由。

    他叹了口气,抬手在手机上敲下了几行字。

    与此同时,路德维希的手机亮起,德国人和自己面前表现急切的上司说了句抱歉,打开了手机来信。

   “我们什么时候能像恋人一般知无不言。 

                                       ——弗朗西斯”

     德国人沉思了几秒。点击回复栏,手指飞速动了几下。

    “对不起,弗朗茨。我有作为德国的立场,也有作为路德维希的立场,抱歉。”

    发送。

TBC

周末(或许)更新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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